不當道貌岸然的偽君子，日本名導北野武寧可做「活到老，壞到老」的狂人。七旬的他不改風流，四年前捨棄逾百億日元身家，跟前妻離婚並再娶情婦；同時也不棄創作，今年攜同執導新片《首》跑遍國際影展；偶爾還現身健康資訊節目《恐怖醫學》當「搞笑院長主持」⋯⋯無視世俗，活得狂放。
「雖然辛苦，但我仍會選擇滾燙的人生。」北野武的字典無「後悔」兩字。他生於東京貧民窟，深受懦弱父親菊次郎和嚴厲虎媽佐紀影響，對生存和未來懷惴不安，故其不像傳統日本人得國民性，總是含蓄、文雅或壓抑自我，而是渴想擺脫常規、熱熾過活。
北野武特別迷戀創作，無論漫才、影視、寫作、節目主持或繪畫藝術，都被其深深嚮往，因為它們是重要的情感出口，可讓其向父母證明——我是有才的「好」孩子，值得被珍視。他總是極致地悍衞一切，即使有時行為乖張，令人驚愕。例如，他曾為追討《FRIDAY》周刊報導其緋聞，發飈衝往雜誌社打交而被捕；也試過躲避狗仔隊，酒後不載安全帽醉駕，導致車禍昏迷及面癱等後遺。
每趟風風火火，無疑觸動社會神經，但北野武不在意，並於著作《北野武的下流哲學》明言人生如「鐘擺原理」，非長處高峰才有資格感悟生命，有時陷入貧困、苦難或挫敗，才能真正體會人情冷暖，他深信：「下流的我才更懂，什麼是品格，什麼夢想的真諦、人生規矩、瀟灑、表演。懂了下流，也就懂了什麼是終極有品的『上流生存之道』。」
像北野武跟父母對峙一生，但隨母親逝世後，他驚覺對方為其儲下半生積蓄，不禁狂媒體面前放聲痛哭；年長後，他又體諒亡父昔日孤苦，主動拍成經典電《菊次郎之夏》，以廢柴男人跟陌生孩子的和諧相處，作為親子間的和解。這皆證明，北野武不過是「用最暴烈的方式，做着最温柔的事」，瘋狂背後始終滿懷對父母難言的愛和思念，說到底，他不過只是渴望被寵愛的老男孩吧？
撰文：K.C.
圖片來源： 湯浅 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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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過不白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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