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最想告訴我媽媽，我終於得到了。」
第一次入圍金馬獎男主角，是 1998 年的《野獸刑警》。第二次，是 1999 年的《千言萬語》。以後，二十多年過去，黃秋生也覺得，自己不會得獎的：「我實在沒有準備我要講什麼。」
於黃秋生而言，等待並不陌生。1982 年出道，在腥羶色的香港片場打滾，赤裸侵入女體皮囊，旋又劈開血肉骨骼，換來以《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》而奪得的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。
打響了名堂，刻入了骨髓。演了變態數年，他抑鬱，尋死，「直到 38 歲，才徹底走出《人肉叉燒包》帶給我的陰影與表演上的限制。」《無間道》、《頭文字 D》，儘管嘴上依舊不饒人，儘管立場依然鮮明，從前強姦殺人無惡不作的戲路，逐漸磨礪成潛藏內斂的戲骨。往後廿多年，他邊演邊等。
因為在戲外，他也在等。多年來，黃秋生一直在尋找他的英國父親。茫茫人海，如何尋得那 1965 年已離去的親人？等著等著，奇蹟降臨，憑著報導和互聯網，2018 年，他與兩個異母兄弟重聚。
2022 年，黃秋生覺得，「真的是神蹟呀！復活了！」被香港「放逐」，來到台灣，演技接續提鍊，到了《白日青春》中，被金馬獎評審所說的看似沒有表演的表演。
「我最想告訴我媽媽，我終於得到了，可是我媽媽已經不在了。」他低頭，身旁的巴基斯坦裔小演員林諾也感動落淚，黃秋生說︰「因為（沒拿獎）他很失望，小朋友應該給他機會上去感受一下，這對他來說很重要。」林諾的哭是因為沒得到奬？還是他為黃秋生奪奬而喜極而泣？「我們一起哭好嗎？」黃秋生哭，是因為台下收到失蹤許久的舅舅聯絡。
「突然之間我想我媽媽應該知道了。」他最想把獎項獻給母親。
撰文：S.
圖片：金馬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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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過不白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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