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在街上遇見這麼一個女生：沒有雙眼皮、大眼睛和長長曲髮，反而留着簡單俐落、頭髮只有三分長的清爽平頭，卻依然散發著自信得耀眼的獨特光彩，那你碰到的很大可能是自由藝術工作者郭翠怡。
這個掛着鼻環、右手上臂有一幅紋身的光頭女孩，熱愛着自己有點小古怪但又不失型格的氣質，泰然自若地享受著跳出世俗目光的生活。她就是要突破美麗標準的界限，硬朗而溫柔地告訴世人：I am good to be like this。
一切要由四年前的柏林之旅說起。首次踏足德國街頭，翠怡發現不少外國女生都留着一顆平頭。生於審美觀比較單一的香港，這是個很大的衝擊，更突破了她對美麗的看法，「嘩，好正，好有型。」莫名的羨慕與好奇湧上翠怡的心頭，喚醒了她埋藏在心底躍躍欲試的靈魂。在旅程將要結束前，翠怡終在一位德國朋友的家中，下了個改變一生的決定——讓朋友替她剷光頭。
隨著一圈圈的秀髮緩緩落下，翠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，腦海中衍生了無數個關於自我身分的想法：「其實我係邊個呢？無咗頭髮之後，我仲係咪我呢？」翠怡憶述，把頭髮剃光後，她馬上後悔， 「大鑊，搞唔掂！簡直係 make wrong decision 。」出乎意料的是，當她走出朋友家門，尷尬地在柏林大街晃著一顆自覺不太好看的光頭時，迎來的卻是無盡欣賞的眼光。原來，世界那麼大，美麗的確不止一種。
然而，翠怡返回香港後面對的，是截然不同的故事，彷彿一下子從童話世界中掉進了冷漠的太空：「啲人直頭當我外星人咁望，行過咗，都仲要擰翻轉頭望。」那些讓人難堪的目光，更讓她反思到香港審美的病態。適逢當時她剛巧接觸到一些難以面對自己光頭的患癌女士，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，她決定用行動向她們證明：光頭也可以很美。
與此同時，翠怡發現很多香港女生都在盲目地跟隨潮流，在濃妝豔抹下，甚至忘記了自己本來的面貌與價值，漸漸失去靈魂。「有啲女仔好唔鍾意照鏡，一照鏡就會炆、就會嫌棄自己。咁個人又點會開心？」在翠怡眼中，美麗是獨特而舒服的，而這是從認識自己開始。她認為只要學懂欣賞自己，並了解自己的不足，就會懂得泰然地在社會上安置自己。「當活得舒服、可以舒服咁同自己相處，自然而然就會好靚。」
或許，最深刻的美麗，是對生命的溫柔、對世俗眼光的淡然、以及對自己的愛惜。所以，當你又再懷疑自己未符合俗世的標準審美觀，試着想起郭翠怡那顆愉快的光頭，並對着鏡子中的自己說：「人類看不起，我都好看。」
撰文：Joey Wu
圖片：受訪者提供 @koktr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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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過不白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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