剝開蔬果，果肉香甜多汁。榨取甘美後，外皮食之無味，棄之又可惜嗎？25 歲的 Ah Tsan 覺得，單親媽媽就像那層果皮，只要花點心思，就能化廢為寶：「我們並非無用，甚至比其他人更堅韌。」
四個月大的女兒，讓 Ah Tsan 變得強大。她本來就愛小朋友，也想築起一頭家，只是來得太快。去年年初，25 歲的 Ah Tsan意外懷孕。孩子爸爸得知後，勸說墮胎，她不接受，拉鋸戰後沒達成共識，斬纜收場。二人結晶，終變成一個人。有段時間，她情緒頻臨崩潰，想到獨自肩負壓力就痛心，痛心便落淚。
為分散注意力，她不停學習。平日做銷售員，放工照顧小朋友，週末發展興趣，中醫、占卜、閱讀、學語言、創作、做花茶都參一腳，用行動證明自身價值。輾轉間，她接觸到「母親的抉擇」，得知社企 Ways Out Hong Kong 將廚餘升級再造製作成飾物，喜歡塗指甲油、戴耳環戒指的她頓時眼前一亮。
懷孕期間首次參加，一推門，孩童歡笑聲響起，如一室之光。原來這社企專門聘請年輕單親媽媽，還容許帶小朋友上班。幾個媽媽抱起孩子，氣氛溫馨輕鬆。那時她也輕撫鼓脹肚皮，想像誕下女兒後，又會是怎樣境況，混熟後更越發投入，邊談創作偈，邊傾湊女經。
她最享受製作過程，如情緒出口。她們會先風乾橙皮、翠玉瓜皮、火龍果皮等菜頭菜尾，磨碎成粉末，灌入由植物提煉的樹脂，倒模風乾成形，最後串成耳環或手繩。「製成品捧在手心，感覺就像是我的女兒！」在她眼中，渾圓小珠精緻得如恆星，亮麗也可，優雅又可，原本看似一文不值，都如珍珠耀眼。
超班媽媽，正是散發這種光芒，同樣該被認同珍惜。她在珠寶中反照到自身：「家庭少一位成員，無依無靠，但條條大路通羅馬，所以更要自強，像女強人般什麼都懂，讓女兒有更好的未來。」她想起當初肚子慢慢隆起，只覺有趣；到女兒呱呱墜地，內心觸動；她生病消瘦時，又會自責；到現在知她吃飽穿暖添重，或學懂禮儀時，心裏就欣慰，自覺照顧得不錯。
「這就是做人啊媽的感覺啊。」她為女兒取名為「善麗」，善解人意，大方美麗。每天東奔西跑，不在意別人眼光，終究也是為了這一顆掌上明珠。
撰文：馮婥瑤
圖片來源：由受訪者提供（@waysouthk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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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過不白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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